对于“敢字营”，皇太极还记得很清楚，根据后来的查证，赫图阿拉汗皇宫在正月十五发生了一场火灾，正是他们所为。

这也是为什么，皇太极要亲手处理朝鲜的事情，并且对乾字营进行包围的原因。

程瑜受了重伤，被秦小宝送来的时候，她还昏迷不醒，不过能不能醒来，就要看运气了。

秦小宝赶到的同时，张起、阿勒坦等人也早到了，他们根据秦小宝的吩咐，抵达金州城后，第一时间接手了整个金州城的防卫工作，甚至把驻守金州港口的卫兵，都临时换成了自己的人。

程瑜遇刺一案，有太多的可疑之处，如果真要调查清楚，那就得让那些曾经的金州卫受过罪。

检查完程瑜的情况后，他立即将金州卫文武的大臣们都叫了过来。

吴大用跟秦小宝差不多时间赶到，他本来是想要追击那个日本杀手的，可是结果并没有得手，不但抓不到，还抓不到。

金州新城衙门的大厅中，秦小宝面如水，后面是张起和阿勒坦，下面是金州的文臣武将，其中就包括秦小宝从登州请来的段云等人。

秦小宝还没说话，吴大用已经上前一步，单膝跪地，拱手说道：“程先生遇刺，属下有罪，还望公公恕罪。”

“说清楚。”

秦小宝的语气很平静，没有丝毫的怒意，这件事，他们要做的，就是彻查到底是谁做的，至于谁对谁负责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，不过这些都是汇报上来的，他想听听目击者的汇报。

“这位墨将军是奉了你的命令，在海上招兵买马，那时朝鲜附近一座离岛之上，有一群海盗，约有一万余人，大小船百余艘，为首的是一位姓谭镇海的明人贼子，为人阴险，心狠手辣，莫将军知道他的为人，本不想和他打交道，可是他听到了我公的名声，便自己来寻我，那时，莫帅不在，是程先生接待了他的使臣。”

“墨将军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，我只是听说谭镇海答应组建辽东水军，还派出了一支舰队，可是他并没有出现，等他从海上归来的时候，程先生就遇刺了。”

吴大用话虽多，但大体的道理还是讲得很清楚的，可见程瑜是真的着急了。

“你快站出来，告诉我，什么日本浪人？”

“启禀大人，在谭镇海的舰队中，有不少日本人，也有朝鲜人。”

听到吴大用的回答，秦小宝看向了金州军的首领刘简，这个人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，他也是程瑜身边的安保人员，原本他是要先审问的，没想到吴大用竟然主动站了出来。

看到秦小宝看过来，刘简忙上前一步，行了一礼：“我不能让你失望，还望你惩罚我。”

秦小宝皱眉，说道：“我们这次叫大家过来，可不是要惩罚人的，有什么话就直说吧，有什么问题，回头再说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刘简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，道：“启禀公公，当日程大人在新城中与一场争执，是他一个人前往港口的，据押送程公子的侍卫说，程大人训斥了一顿投降的水师将士，后来又有日本水师将领出手，若不是吴将军及时赶到，程公子只怕也难逃一死。”

吴大用带队，刘简在新城办事，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，程瑜又出了意外，要说其中没有猫腻，秦小宝是绝对不会相信的。

他挥了挥手，示意刘简下去，然后看了一眼吴大用，问道：“告诉我，你去找他的时候，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
吴大用勉强笑了笑：“刚才墨将军本是要禀告大人，说我们船只不多，离岛防御也不弱，最后还是段将军带着一支舰队前来接应，这才让我们逃了出来。”

段云原本就是登州巡检使，对航海十分了解，如今辽东水师，也只有他与吴大用两个人支撑着。

听到吴大用的话，段云意识到自己应该怎么说。

“太监，据我所知，这一次刺杀程公子，绝对是早有准备，对方利用程先生想要建立水师，并且知道程先生和我们的位置，所以才会对程公子出手。”

说了这么久，也就这一句最符合秦小宝的口味，他出去没多久，可有些东西，还是要亲身经历过。

他微微颔首，问：“那段将军认为，袭击程大人的嫌疑最大的是谁？”

段云有些为难，皱眉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我也不清楚程公子以前有没有仇人，不过从那些杀手的表现来看，他们似乎与你治理周围的水域，建立水师有关，换句话说，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你爷爷。”

他的思维很缜密，思路也很清楚，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。

转向众人，问道：“大家可有意见？”

没人再多说什么，他让众人散去，又让人去找吴大用。

秦小宝把所有的随从都赶走了，等吴大用回来，他才问道：“你刚才急着离开，能不能告诉我，谭镇海是谁？”

吴大用等人以前也算是个不错的海盗，在他的鼓动下，不少散修和渔夫都被招进了辽东，辽东水军很快就发展到了上万人的规模。

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，如果秦小宝不着急离开，谭镇海才是他的首要任务，可是他没想到，因为自己的疏忽，惹出了这样的麻烦。

所以，无论程瑜是不是被刺杀，谭镇海的事情，秦小宝都要处理掉。

“启禀大人，谭镇海在日本海和登州一带，是最强大的海盗，任何经过这里的船只，都要向他交纳过路费，否则的话，我们会被打得粉身碎骨。”

“离岛十分接近朝鲜，这里遍布着大量的礁石，对于不熟悉水路的商船来说，根本无法接近，而朝鲜又不太看重海军，因此谭镇海成为了一方诸侯，也是我当初没有向程先生解释，否则也不会中了谭镇海的奸计。”

秦小宝恍然大悟，果然如自己所料，程瑜有些操之过急，或者说，他对大海的情况并不熟悉，所以谭镇海才能抓住这个机会，换句话说，谭镇海并没有向自己认输的意思。

想了想，他忽然一笑：“好啊，帮我寻一个靠谱的船夫。”

吴大用一怔，和秦小宝对视一眼，似乎明白了什么。